金力「載譽歸來」，曼紐因傳奇學生16歲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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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力（1969-），夠「年資」的唱片迷一定還記得1981年曼紐因與金力合錄的巴哈「雙小提琴協奏曲」（EMI唱片，封面是曼紐因與金力站在Abbey Road Studios 門口）），當年這位中國小提琴神童紅透半邊天，沒想到他的獨奏生涯卻在二十幾歲時就嘎然而止，為唱片迷留下無限的惆悵。現在看到這張金力在1985年16歲時於廣州太平洋影音公司一號錄音棚所錄製的小提琴名曲小品，已經是將近40年前的事了。



金力生於廣州，父親是廣州樂團的作曲家，母親是星海音樂院的鋼琴老師。5歲時開始學小提琴，1979年曼紐因到中國演出，同時選才，金力被送到北京，在曼紐因面前演奏，被選為中國第一位公費出國留學的學生，同時也是年齡最小的學生。本來無法出國，但經過多方奔走協助，於1980年去英國曼紐因音樂院學習。 當時曼紐因帶走了二位中國音樂神童，另一位是陳響（1970-），他只錄製過一張唱片「我心惆悵」，也曾來台演出過。



1979年對於中國古典音樂界而言是個重要的年代，在文化大革命(1966-1976)之後，中國對外開放，那年3月小澤征爾與波士頓交響樂團到中國演出，12月又回到北京與中央交響樂團演出。Isaac Stern也到中國演出（拍攝從毛到莫札特），曼紐因10月來到中國與中央交響樂團演出，卡拉揚也到中國指揮北京愛樂演出，Andrew Davis則率領多倫多交響樂團11月到中國演出。1979年應該算是中國古典音樂起飛的一年。

1982年，曼紐因帶著金力回到中國，指揮中央交響樂團演出貝多芬小提琴協奏曲，金力擔任小提琴獨奏。1985年金力在美國卡內基音樂廳演出，同年與曼紐因一起在聯合國40週年紀念會上演出。1985年金力在國際上已經打開知名度，那年暑假，金力回到中國，在太平洋影音的一號棚錄下這張小提琴小品，鋼琴伴奏是潘洵，這張專輯是金力第一張「獨奏」專輯唱片，

在曼紐因音樂學院畢業後，金力被要求回國在上海音樂院學習，但是因為格格不入，向曼紐因求援，曼紐因再度伸手幫忙，將金力送到瑞士曼紐因音樂學院，再透過私人關係，讓20歲的金力去了美國，跟Josef Gingold學習。Gingold有許多著名的學生，包括夏漢、Bell與胡乃元等。金力在跟Gingold習琴後，在美國、英國並沒有獲得以往音樂神童的演出機會，終於回到中國，在廣州樂團任職一年，最後新加坡交響樂團指揮朱暉於1994年將他帶去了新加坡。目前在新加坡交響樂團第一小提琴部中擔任團員，在新加坡落地生根。

為何當年的小提琴神童後來無法在獨奏舞台上發光發熱呢？根據金力自己的敘述，他回到中國後，無法適應當時的環境與生活，加上個性使然，讓他在參加小提琴比賽失利後，暗自消沉，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終至精神狀態不太穩定。雖然金力無法在獨奏家領域上站穩腳步，但他也錄製了大概六、七張唱片，除了EMI、Philips之外，中國的天藝唱片有「西班牙風情」、雨林唱片有2003年獨奏會的現場錄音，而這張「載譽歸來，金力小提琴獨奏」則是他的第一張以他為主角的「獨奏」專輯。

聽了這張專輯之後，可以想像為何當年曼紐因會惜才有加，將他帶到英國，後來又推薦他去跟Gingold習琴，金力的小提琴演奏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的魅力，雖然錄製這張唱片時他才16歲，但是演奏中所呈現的成熟與沈穩已經具有大師風範，而且演奏技巧已經完熟。如果不告訴您這是他16歲的錄音，說是哪位大師40歲的錄音您可能也會相信。我沒聽過後來金力的錄音，但我認為這張唱片留下當年金力最輝煌的內在精神，彌足珍貴。

這張唱片的錄音效果非常好，讓我很驚訝1985年廣州太平洋影音公司就有這麼高的錄音水準。錄音師是孫紹堅，他把小提琴錄得很有音樂廳演奏會的氣氛，小提琴音質音色很美，距離感適中，沒有許多小提琴錄音那種咄咄逼人的銳利感。不過，從錄音中，可以發現錄音師施加相當多的殘響，讓演奏聽起來有音樂廳的感覺。尤其第五軌「Tzigane」，小提琴獨奏時在偏左邊，而右邊有明顯的回音，那種回音聽起來好像是將主麥克風收音的訊息延遲之後加上去的，聽起來有點假，但無傷大雅。

比較嚴重的是，這張唱片是再版的，從第一軌開始就可以發現瑕疵，聽起來好像是類比母帶剪接失誤的「臭蟲」。第二軌也有，第三軌也有，第四軌甚至有嚴重的轉速不穩。此外第五軌結尾、第八軌結尾也都有臭蟲。當年錄音時是用Otari MTR-100多軌盤式錄音座，混音台是Neve V3 48軌混音台，麥克風Neumann S69與U87。混音後以Studer A80轉成二軌。

而再版時也是採用Otari MTR-100與Atuder A80。轉成數位則用了Merging Hapi、Merging Pyramix、Pureaudio Airdsd Pro等。我猜，可能是當年的類比母帶損壞太厲害，以至於即使用數位修補，也無法完全復原。如果是這樣，這張限量CD/SACD更要收藏。太平洋影音發行。對了，封面是金力小時候跟現在的照片，刻意放在一起二相映照。黑膠版與CD版同時發行，錄音效果同樣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