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ely Dan這個搖滾樂團是1971年由Walter Becker(1950-2017,吉他手,Bass手,合音)與 Donald Fagen(1948-,Keyboard手,主唱)組成。一開始,他們是樂團形式,到處走唱,到了1974年底,他們停止演出,專注在錄音室錄音。為何會停止現場演出,可能是因為他們二人太龜毛了,覺得現場演出不完美,所以決定在錄音室中慢慢磨出無懈可擊的專輯。
Steely Dan在1981年發行這張「Gaucho」之後解散,1993年又復出,不過卻專住在巡演上,這跟1980年以前的態度完全不同。重組後一直到2000年才發行第一張專輯「Two Against Nature」,獲得葛萊美獎。他們最後一張錄音室專輯是「Two Against Nature」,總共9張錄音室專輯。而Gaucho是Steely Dan第七張錄音室專輯,也就是上次我寫過Aja(1977年)的下一張專輯。
Gaucho是指居住於南美大草原中西班牙人與印地安人的混血,是專輯的名稱,也是這張專輯的主打歌。看封面跳探戈的設計,猜想Gaucho應該是指阿根廷大草原上的混血後代吧?老實說看過歌詞之後,我也無法理解歌詞的真正意義。
我在寫「Aja」時就曾說過,Steely Dan這二個人很瘋,錄製唱片時根本不考慮預算,樂手找了又換,為了幾十秒錄個幾十次是家常便飯,難怪經常會跟出錢的唱片公司起糾紛。這張「Gaucho」錄音時間橫跨1978年到1980年,花了一年多時間,使用了42位樂手(唱片歌詞下方都有參與該曲錄音的樂手),以及六間不同錄音室。
包括紐約市的Soundworks、A&R、Sigma Sound、 Automated Sound,以及洛杉磯的The Village (studio),好萊塢的Producer's Workshop。1980年11月21日發行。這樣的大製作,這樣的心血付出沒有白費,這張專輯獲得第24屆葛萊美獎的最佳錄音工程(非古典類),而且還獲得最佳流行專輯獎提名。
專輯發行後,Steely Dan、MCA與Warner Bros.三方大打官司。此外Keith Jarrett 也控告Walter Becker 與 Donald Fagen「Gaucho」那首歌抄襲他1974年「專輯Belonging中的「Long As You Know You're Living Yours」,最後那首歌的作曲者三人並列。為了這些煩人的官司,Steely Dan有長達20年時間沒有發行錄音室專輯,一直到前述2000年。
為何這張專輯錄製時間那麼長呢?一方面是團員都跑光了,只勝下Walter Becker 與 Donald Fagen二人;另一方面是Walter Becker出車禍,休養了六個多月。1980年1月,Walter Becker的女友在他家吸毒過量死亡,也對錄音進度造成困擾,他自己也是毒蟲。更大的問題是請來的樂手不堪Walter Becker 與 Donald Fagen的苛刻要求,不斷求去。例如第一首Babylon Sister混音超過55次,才完成其中一段50秒的樂段。
Walter Becker 與 Donald Fagen花錢不手軟也是出名的。在錄製這張專輯時,他們二人對於鼓的要求很高,找不到能夠讓他們滿意的鼓手。錄音開始初期,他們跟錄音師Roger Nichols說,他們很遺憾找不到能夠播放讓他們滿意的鼓效果的機器,這種機器要能重播全頻段鼓聲,而且小鼓與大鼓還要能夠移動。Roger Nichols說他能夠做到,但是要15萬美元。於是二人真的撥出15萬美元給Roger Nichols,六週後,Nichols果然帶來這樣一部機器,名為Wendel。有了這部機器,這張專輯才正式開錄。當「Gaucho」專輯賣出超過100萬張時,RIAA還特別頒獎給鼓點機器Wendel單獨的白金唱片。
Wendel鼓點機器在錄音時,用在「Hey Nineteen」、「Glamour Profession」和「My Rival」三首曲子中,另外四首曲子沒有使用。主打歌「Gaucho」是鼓手Jeff Porcaro打的,他回憶說從中午到下午六點,他們反覆練習這首曲子,晚飯後開始錄音,雖然大家拼命演奏,但只取用鼓手的鼓點,其他樂手的演奏都棄而不用。這首歌的鼓點最終是以46段錄音中淬取而成(您聽得出嗎?),可見這二人多麼瘋狂。
錄製「Gaucho」時,除了專輯上的七首曲子之外,還錄製了很多首其他歌曲,但最終都沒有使用,後來出現一張「The Lost Gaucho」盜版片,內中有六首曲子。我猜幫Steely Dan錄音的錄音師們手中一定有很多這類沒有發行唱片的歌曲,只是美國對於盜版控管很嚴,大家不敢拿出來公開,只能在私底下流傳。
「Gaucho」是一張很精緻的唱片,歌曲與歌詞都是Walter Becker 與 Donald Fagen所寫,您只要「開大聲」注意聽內中的樂器演奏,就能「稍稍」體會Walter Becker 與 Donald Fagen的龜毛要求。而錄音效果也很優異,連葛萊美獎都認證了,您如果覺得錄音效果不好,肯定是府上音響系統調校有問題。Analog Productions復刻SACD/CD,2024年發行,Joy Audio有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