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stav Mahler(1860-1911)可能是20世紀享譽最高的古典音樂作曲家之一,不同於史特拉汶斯基、普羅高菲夫、拉赫曼尼諾夫或蕭士塔高維契這些20世紀著名的俄羅斯作曲家,馬勒專注於交響曲,而且本身就是專業指揮家。雖然他在20世紀只活了11年,但經過華爾特、孟格堡、克倫培勒、伯恩斯坦等指揮家的大力提倡,馬勒的交響曲已經成為古典樂迷必修的曲目,連音響迷也都身陷其中,看到音樂會演出馬勒交響曲就趨之若鶩,至於唱片就更不在話下。在此為大家介紹這張由Osmo Vänskä(1953-)指揮明尼蘇達管弦樂團的精彩「馬勒第九」。
馬勒的第九號交響曲是在大女兒過世(1907年)之後才寫的(同年他去擔任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指揮),內中充滿對生命、告別與死亡的自我解剖。這首交響曲寫作於1909-1910年間,是馬勒最後一首完成的交響曲作品,也是馬勒交響曲中唯一一首完稿之後沒有修改的作品(其實沒機會修改了)。馬勒在完成第八號交響曲之後,接著完成了「大地之歌」,之後才是第九號交響曲。由於「大地之歌」並未被編入交響曲目中,所以最後這首作品名列第九號,碰巧跟貝多芬、舒伯特一樣,最後一首交響曲都是第九號。至於這首「大地之歌」明明可以列入「附帶人聲的交響曲」之列,為何馬勒偏偏不編號呢?猜想可能是害怕第九的魔咒吧?
馬勒本身是指揮家,在1880年就開始指揮生涯,所以在作曲時,會比非指揮家的作曲家更注意於樂譜上的各種標示,以其在別人指揮時,也能夠充分呈現他作曲的本意。即使如此,每個馬勒交響曲的版本依然充滿相當大的差異性,這些差異除了各指揮家本身對於總譜的詮釋之外,當然也摻雜很多指揮家本人的意念,Osmo Vänskä也不例外。由於他在指揮第九號交響曲之前摔斷了骨盆,曾經更接近死亡。在幾個月的坐輪椅生活、指揮中,他覺得自己更能體會馬勒當時的心境,所以指揮這首曲子時,每一個音符都是飽蘊著感情。
馬勒第九號交響曲的首演,是在他死後一年多(1912年6月26日),由學生華爾特指揮維也納愛樂演出。當時華爾特說,透過第一樂章,他好像看到馬勒走路的步態。而伯恩斯坦也曾說在第一樂章中可能是馬勒不規則的心跳。而現在我們欣賞這個版本,您在第一樂章中聽到什麼呢?馬勒這首第九號交響曲是否在向我們傳遞他一生的生活點滴呢?
第九號交響曲的第一樂章長達27分多,整個樂章非常寧靜,跟第二號、第三號、第五號、第六號完全不同,由此亦可窺知馬勒此時的心境。他遭遇喪女之痛、妻子出軌(1910年發現與包浩斯建築學派創始人Walter Gropius的情書)、再加上自己的心臟病,人生至此可說心力交瘁,即將油盡燈枯了,第一樂章所顯示的異常寧靜也可說是他當時的心情寫照。您在音樂廳聽第九號的現場演出,如果指揮不和您意,聽了可能會睡著;如果您的音響系統無法呈現交響樂的平衡之美,聽這第一樂章恐怕也會覺得索然無味。而在此,Osmo Vänskä卻帶給我充滿情感的第一樂章,會吸引人一直想聽下去,不會覺得蒼白無聊。
而第四樂章也長達23分多,同樣也是異常寧靜,但有加入遠雷般的鼓聲。Osmo Vänskä帶領明尼蘇達管弦樂團,讓我們聽到非常美的弦樂群、銅管演出,可說每個音符都充滿情感,音樂聽起來優美、深沉,又讓人心碎。
Osmo Vänskä是芬蘭裔指揮家,擔任樂團音樂總監已經超過40年,其中19年(2003-2022)是與明尼蘇達管弦樂團合作的,這張馬勒第九就是他最新的錄音作品。在此之前,他已經跟明尼蘇達管弦樂團完成第一號、第二號、第四號、第五號、第六號、第七號、第十號交響曲的錄音。現在他已經卸任該樂團音樂總監,剩下的第三號、第八號交響曲不知道何時會錄製完成。他跟BIS唱片、明尼蘇達管弦樂團合作路音始於2004年,一開始就是貝多芬交響曲全集的錄音計畫。他的馬勒第五號交響曲錄音曾獲得葛萊美獎提名,而西貝流士第一號與第四號交響曲則獲得葛萊美獎。
馬勒的第九號交響曲沒有敲鑼打鼓、沒有龐大的人聲合唱,也沒有暴雷驟雨般那種狂熱。但只要您的音響系統夠平衡,就能夠充分體驗到細緻的音響效果之美,還有深沉的人生回顧。指揮詮釋深得我心,錄音效果優異,值得收藏。錄音時間2022年3月21-25日,地點明尼亞波利Orchestra Hall。BIS唱片發行,上揚唱片進口總經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