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bert Schumann(1810-1856)是一位苦命的作曲家,只活了短短的46年,雖然他的生活中有妻子克拉拉(1819-1896)與摯友布拉姆斯(1833-1897)豐富了他的生命(短暫的),但終究還是以精神異常收場,1854年就被送入精神病院,1856年過世。
不過,舒曼也算是幸運,有克拉拉這樣一位妻子。克拉拉早在8或9歲就在來比錫布商大廈演出,小提琴家帕格尼尼就預言她將來前途輝煌。隔二年就在那裡正式上台表演,而且演奏的是Carl Czerny與她自己的作品。11歲時認識了大她9歲的舒曼,從此結下孽緣,儘管父親不同意,最後還是在1840年正式結婚。十幾歲時父親帶著她到處巡迴演出,15歲克拉拉就完成自己的鋼琴協奏曲,可惜她的作曲才華被家庭重擔掩蓋了。
當時克拉拉的鋼琴地位有如李斯特,Thalberg 與 Rubinstein,被認為是19世紀偉大的鋼琴演奏家之一。但是她卻捨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傾全力幫助舒曼,並且還為他生了8個孩子(老大1841-1929,老么1854-1879,老四1846-1847,有四個孩子比克拉拉早逝)。在音樂史上,沒有哪位作曲家有這樣的妻子。
1853年,小提琴家Joseph Joachim在舒曼家中,介紹了布拉姆斯給舒曼夫妻認識,從此布拉姆斯成為舒曼家中的摯友。據說,布拉姆斯曾寫了一首鋼琴協奏曲,彈給克拉拉聽,克拉拉聽完之後說,這簡直就是交響曲。結果布拉姆斯最終將那首曲子寫成了第一號交響曲。可見克拉拉對舒曼與布拉姆斯影響之深。
舒曼是一位作家、詩人、音樂評論家與作曲家,最早他是學法律的,但他想成為鋼琴演奏家,不過因為不當的使用器械幫助練習而傷了手指,最終不得不死了鋼琴家的夢想而轉為作曲家。他的作品詳列下來不少,不過交響曲只有四首,歌劇只有一齣(不成功),倒是鋼琴作品與藝術歌曲很受歡迎,都是珠玉。而Op.41的三首弦樂四重奏,以及Op. 44的鋼琴五重奏則是他室內樂作品的精華。
舒曼的Op.41弦樂四重奏寫於1842年6-7月間,第一號在6月初只花四天就完成。第二號與第三號則少於二星期就完成,可說是一口氣寫了三首弦樂四重奏。事實上這是舒曼寫作的習慣,他喜歡集中某段時間專寫某種音樂,例如他一生寫了超過二百首藝術歌曲,其中有一百多首是在1840年結婚那年寫的。
在他那個時代,貝多芬的弦樂四重奏被奉為圭皋(16首弦樂四重奏),而長他一歲的好友孟德爾頌的弦樂四重奏(正式編號就有六首,其餘還有三首)也非常出名,舒曼這三首弦樂四重奏應該也有受到影響。舒曼的這三首弦樂四重奏完成幾個月後,孟德爾頌就過世了(1847年11月4日),不知道孟德爾頌有沒有提點這三首弦樂四重奏。
鋼琴五重奏Op.44完成為1842年10月,隔年1月8日在來比錫布商大廈演出,當時鋼琴是由克拉拉舒曼擔任。這首曲子的鋼琴份量相當重,猜想是為克拉拉舒曼量身打造的。在舒曼之前,鋼琴結合弦樂四重奏的鋼琴五重奏曲目並不流行,貝多芬有鋼琴與管樂四重奏的五重奏,孟德爾頌有二首弦樂五重奏,但都不是鋼琴與弦樂四重奏的組合,舒曼也算是開風氣之先,影響後世。
在這四首曲子中,鋼琴五重奏無疑是最吸引人的作品,在這首曲子中,您所想像的舒曼形象都可以找到,而且旋律優美無比。而三首弦樂四重奏也相當特別,雖然是四樂章,但並非嚴格的奏鳴曲式,反而聽起來自由隨性,抒情浪漫味道濃厚。
弦樂四重奏與鋼琴五重奏不會有爆棚的音響效果,但卻能夠讓您感受到音樂的平衡之美。這張唱片的弦樂沒有誇張的華麗與甜味,但弦樂的細緻與彈性貫穿全曲。而鋼琴雖是主角,但音效也不是突出壓過弦樂四重奏那種,錄音時還是注重整體音樂的平衡之美。
演奏者Quatuor Hanson(Hanson Quartet)2013年在巴黎成立,2019年在Aparté唱片發行第一張唱片海頓弦樂四重奏(2CDs),演奏曲目涵蓋很廣,演奏風格並不定於一尊。錄音地點在法國Theatre Auditorium of Poitiers(Poitiers市),這座國家級活動中心內有二個演藝廳,一個720座,一個1,020座,我猜這張唱片可能是在720人座音樂廳錄製的,音響效果優美。錄音時間2023年10月、11月,2CD,Harmonia Mundi 2024年發行。上揚唱片進口總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