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張Claudio Abbado (1933-2014)的The Original Source復刻,我相信往後還會看到很多,因為他在DG唱片的錄音多達幾百張,即使限縮在1970-1980年間數量也不少。前此就已經復刻好幾張,這是最新的一張。
阿巴多從1967年開始為Decca唱片與DG唱片錄音,Decca第一張是普羅高菲夫「羅蜜歐與朱麗葉」選曲等,合作樂團是倫敦交響樂團。而跟DG的第一張則是普羅高菲夫與拉威爾的鋼琴協奏曲,樂團是柏林愛樂,鋼琴由阿格麗姬擔任,封面就是二人含情脈脈那張。
阿巴多在DG的唱片包括再版復刻選集等超過400張,跟阿巴多合作錄音的樂團不少,大多數是歐洲著名樂團,美國樂團比較少。即使如此,跟芝加哥交響樂團合作的唱片也不少。但很有意思的是,跟波士頓交響樂團合作者,目前我只找到二張。一張是Ravel:「Daphnis et Chloé, Suite Nr. 2;Pavane pour une infante défunte」(1970錄音,The Original Source已復刻);另一張則是現在我介紹的這張:史克里亞賓「狂喜之詩」與柴可夫斯基「羅蜜歐與朱麗葉幻想序曲」(1971錄音)。
為何曾獲得Koussevitsky Prize的阿巴多跟波士頓交響樂團的合作錄音那麼稀少呢?我猜可能是波士頓交響樂團的錄音主要是跟音樂總監錄製,當時的音樂總監是William Steinberg,他的任期只有短短的1969-1972年。由於他身體不好,所以那三年間才會有助理指揮Michael Tilson Thomas為DG錄製的柴可夫斯基「第一號交響曲」(The Original Source也已復刻),Rafael Kubelík也在此時與波士頓交響樂團、DG錄音。
波士頓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在William Steinberg之前是Erich Leinsdorf(1962-1969),之後是Seiji Ozawa(1973-2002),他們都與波士頓交響樂團錄製了大量的唱片。所以,我簡單的結論是:阿巴多沒有太多機會與波士頓交響樂團合作錄音。何況當時阿巴多在歐洲已經是冉冉上昇的巨星,工作重心在歐洲,與波士頓交響樂團合作錄音不是他的首要工作。
Alexander Scriabin(1872-1915)史克里亞賓是很奇特的作曲家,作品中充滿神秘主義,而且將色彩與音樂融為一體。他在1905年曾經為歌劇寫了一首詩,名為「狂歡之詩」。1908年,他又根據這首詩的「氣氛」,譜寫了「狂喜之詩」(Le poème de l’extase )Op.54,也是他的第四號交響曲。這首曲子只有單樂章,從頭到尾一氣呵成。到底要如何感受到「狂喜」呢?如果府上音響系統調校不佳,您聽到的可能是亂成一團、和弦怪異、旋律狂亂的音樂,結論就是無法理解,無法欣賞。反之,如果府上音響系統調校得當,可以聽得出管弦樂內聲部的精彩層次,就比較能接受這首交響曲。不過談到「喜歡」,恐怕還會有一段距離。
而柴可夫斯基(1840-1893)的音樂則剛好相反,無論哪首曲子,我們聽到的都是美麗吸引人的旋律,音響效果豐富的管弦樂配器,大鼓的音效更是引人入勝。這首「羅蜜歐與朱麗葉幻想序曲」就是明證。
「羅蜜歐與朱麗葉幻想序曲」寫作時間很長,是受到巴拉基列夫的鼓勵而寫,從1869年寫到1880年。事實上柴可夫斯基在1870年就首演第一次版本,不過當年他又改寫,第二次版本在1872年首演。到了1878年,柴可夫斯基想將這首曲子發展為歌劇,不過一直沒有完成,最終就是現在我們所聽到的幻想序曲。
阿巴多後來曾經與柏林愛樂再度錄製柴可夫斯基這首「羅蜜歐與朱麗葉幻想序曲」,而我們現在聽到的就是年輕時期的他所詮釋者。當時他才37歲,所詮釋的「羅蜜歐與朱麗葉幻想序曲」跟其他指揮的大大不同,簡直就像是在聽一首新的曲子,充滿新鮮的味道。而音響效果更是精彩絕倫,內聲部的細節通通被錄音師挖掘出來,耳朵簡直來不及聽。
而「狂喜之詩」呢?聽起來真的有「狂亂」的氣氛,怪異的和聲高潮一次次湧現,讓人「耳目一新」。嘹亮無比的銅管直穿人耳,而弦樂群則有如在狂風暴雨中搖曳的楊柳枝。總之聆聽阿巴多指揮的「狂喜之詩」,簡直就像身處狂風暴雨中一般,腦中充滿一種「被虐待的快感」。啊!我是不是已經進入史克里亞賓「狂喜」的精神狀態中?
錄音地點在波士頓交響廳,錄音時間1971年2月8日,早上10點到下午1點錄完一首;下午4點到6點半錄完另一首,阿巴多手腳很快。但是剪輯卻花了8天時間,可見當年的錄音師有多辛苦。DG The Original Source復刻,2025年發行,環球唱片總經銷。快快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