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bert Schumann(1810-1856)也是短命作曲家,只活了46歲,嚴格說來作品數量並不多,有些是死後才出版,不過其中有許多精品,所以也成就了他浪漫時期大師的地位。加上他跟太太克拉拉的苦戀,以及他受精神耗弱所苦,讓許多樂迷都同情他,聽他的音樂時也會特別有感。舒曼作品總共也才編到一百多號,想要全部收齊並不難,值得您立志。
眾所周知,舒曼本來是想如蕭邦、李斯特一樣成為鋼琴演奏家,他以雪笳盒子加上一些線,製造一種練習加強手指力量與各手指獨立演奏的工具,沒想到卻導致右手二根手指永久性傷害。其實這也是因禍得福,因為沒有資料顯示舒曼在此之前的鋼琴技巧是突出的。反而,他因為手指受傷而將精力轉向作曲,為我們留下許多動聽的作品。
舒曼對文學也很有興趣,他所寫的樂評在當時獨樹一幟,還會創造虛構的人物Florestan與Eusebius來寫樂評。除此之外,舒曼也寫了一些短篇故事、劇本與詩,不過並沒有出版。舒曼從1831年到1854年間,寫了許多精闢的樂評,涉及音樂家包括蕭邦、李斯特、孟德爾頌、舒伯特、白遼士等的作品。坊間可以買到對岸出版的「我們時代的音樂」這本書,內中就是他的樂評集。
舒曼從1830年代就曾經三度有自殺的念頭,人生的最後二年是在精神病院度過的,並沒有任何作品。他在1853年寫完鋼琴作品Gesänge der Frühe (Songs of Dawn),Op.133之後,精神病就開始發作了。1854年2月,他已經著手在寫最後一部作品「The 'Ghost' Variations」,為何標題是幽靈(鬼)變奏曲呢?因為舒曼覺得他周圍都是為他演奏音樂的Ghost,這些幽靈向舒曼提供作曲的主題,所以名之。這是送給太太的鋼琴曲,幾週後,他就被送入精神病院。
1854年2月27日,舒曼正在寫「The 'Ghost' Variations」,他的醫生與朋友來找他聊天,不久舒曼就不聲不響的離開房間,他們以為舒曼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舒曼一直沒有回來。醫生與朋友馬上告訴克拉拉,大家分頭去找舒曼。舒曼當時身穿睡衣,頭上也沒帶帽子(當時還是冬天),就這樣走到橋上,躍入萊茵河,幸好當時被船夫看到,駕船將他從水中救起。如果當時沒人看到,舒曼在1854年就死了。
舒曼在1842年一年間寫了三首弦樂四重奏、一首鋼琴三重奏、Op. 44鋼琴五重奏與Op. 47鋼琴四重奏。這種寫作方式是舒曼的特色,他習慣在某個階段專心於某種類似的曲式,例如1840年以前大部分寫鋼琴作品,1840年以後他開始寫歌曲,一直寫了120首之後才轉向寫交響曲。1841年就寫了第一號交響曲與第二號交響曲,後者在10年後重新修訂,現在編為第四號交響曲。而他的小提琴協奏曲、大提琴協奏曲、鋼琴協奏曲都是小調,小提琴是d小調,其他二首都是a小調,看起來舒曼作曲時有潛意識的「習慣性作為」。
從1830年到1839年,舒曼寫了許多鋼琴作品,到了1839年3月17日,在他寫給克拉拉舒曼的信中,說到鋼琴對他而言已經是受限的樂器,他已經無法滿足於鋼琴作品,所以在1840年他開始寫交響曲、協奏曲與歌劇等。1841年3月,他聽到貝多芬所寫弦樂五重奏Op.29,在他的日記裡寫下這首作曲帶給他很久以來從未有過的愉悅。或許是這樣,激發了他在1842年的「室內樂作品年」。
舒曼在1842年完成弦樂四重奏Op.41之後,開始寫鋼琴五重奏Op. 44,這種將鋼琴與弦樂四重奏結合的曲式當時很罕見,也為後來的作曲家開了路。作品在1842年10月完成,首演在1843年1月8日於萊比錫布商大廈舉行,鋼琴當然由克拉拉舒曼負責。首演之後反應熱烈,被認為是舒曼精彩的室內樂作品。
關於舒曼這首鋼琴五重奏有一段故事,在這首曲子剛完成時,舒曼與克拉拉住在萊比錫,李斯特突然冒出來,他說當晚要聽舒曼這首鋼琴五重奏。這項要求有點強人所難,因為克拉拉必須再去找齊二位小提琴、一位中提琴、一位大提琴,她自己則擔任鋼琴。不過,為了要滿足李斯特的要求,克拉拉搭著出租馬車在萊比錫找人,終於給她湊齊其他四人。演奏會預定在晚上七點舉行,時間到了,大家都來了,就是缺了李斯特,一直到晚上九點李斯特才到達。李斯特聽過鋼琴五重奏之後,拍著舒曼的肩膀說道:「No, no, my dear Schumann, this is not the real thing; it is only Kapellmeister music」,不知道這句話是褒是貶。
晚餐後,李斯特又說了一些貶低孟德爾頌的話,舒曼聽了很不高興,站起來大聲斥責李斯特不該說這樣的話,說完拂袖離開房間。李斯特很尷尬,只得跟克拉拉道歉,說他來錯地方,不該說這些話。
舒曼的鋼琴四重奏OP.47是在鋼琴五重奏之後完成的,也是1842年寫就。不過他早在1829年19歲時就已經寫了一首C小調鋼琴四重奏,但是並沒有公開。這首作品跟鋼琴五重奏一樣都是降E大調,也被稱為是孿生作品。這首作品雖然跟鋼琴五重奏一樣都是降E大調,但一開始並沒有如鋼琴五重奏那樣受歡迎,克拉拉一直到1849年才開始公開演奏此曲。
這張CD收錄Op. 44與Op.47二首作品,這二首曲子是舒曼室內樂作品的明珠,演奏詮釋讓人著迷,絕對動聽。而且錄音效果優異。第一小提琴由曾經來台的Isabelle Faust擔任,第二小提琴由Anne Katharina Schreiber擔任,其餘還有中提琴、大提琴。比較特別的是此處的鋼琴用的是古鋼琴Fortepiano,而非現代鋼琴,想必是要貼近當時克拉拉舒曼所演奏的鋼琴。
Isabelle Faust錄音時用的是那把睡美人1704年Stradivari琴。而第二小提琴用的是1700年佚名的荷蘭製琴。中提琴用的也是1672年Stradivari名琴。大提琴用的是1696年義大利琴。而古鋼琴則是1851年製的巴黎Ignace Pleyel琴。全部五種樂器都是上百年名琴,難怪音質那麼好。Harmonia Mundi發行,上揚唱片進口總經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