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樂友協會金廳蕭士塔高維契第15號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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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7日晚上，我到維也納樂友協會金廳，聽蕭士塔高維契第十五號交響曲。當晚的曲目還有海頓第27號交響曲，以及Kurt Weill為小提琴及管樂器的協奏曲。當然，蕭士塔高維契那首才是重頭戲，其他二曲可說是小菜二碟。演出的樂團Tonkunstler Orchester不是大牌，但也錄製過許多唱片，那是成立於1907年的奧地利樂團，那年他們就以83名團員在金廳演出。這次的指揮是John Storgards(1963-，芬蘭)，由於不是第一線大牌樂團，票價54歐元，座位一樓11排3號。












第一首海頓第27號交響曲，奇怪，全部團員都站著，沒有椅子，只有大鍵琴是坐著彈。等到指揮拎著一把小提琴進來時，才知道由指揮領奏，大家站著演出。總計第一、第二小提琴16位，中提琴6位，大提琴4位，低音提琴3位，管樂5位。原來指揮的小提琴拉得那麼好，小編制也能聽到豐滿飽滿的聲音，而且弦樂細緻甜美，內斂，光澤不會很高。中頻與低頻都很飽滿。





第二首曲子Kurt Weill的協奏曲也是由指揮擔任小提琴獨奏，4把低音提琴，沒有其他弦樂器，此外就是管樂，連擔任小提琴的指揮總共18人演出。這首曲子是現代風格，有些人大概無法接受，不過現場聽起來並不會覺得枯燥。







上半場就這二首曲子，大家都在期待下半場的蕭士塔高維契第十五號交響曲。這首曲子我常聽，但沒想到編制竟然那麼大，整個舞台都滿了，左右二側的弦樂團員最後一位都已經跟二側的觀眾席連在一起，如果拉錯觀眾保證馬上聽到。我沒算到底有多少人，反正整個舞台擠得滿滿的，光是低音提琴就有八支。鐵琴、馬林巴琴、打擊樂器、各式各樣說不完。







維也納樂友協會大樓簡稱Musikverein，這棟建築裡面最大的音樂廳名為GroBer Musikvereinssaal,或說Goldener Saal金廳，因為裡面都漆成金色而得名。1870年正式啟用，是世界上音響效果著名的音樂廳。我坐的位置面向舞台是左側第三個，金廳每排有22個位置，大概總共33排左右，這是一樓。比一樓高不到一個人的二側還有側席，能容納的人並不多，再來就是二樓的側席。座位總共有座位1744席，另外可容納300個站席。

這個廳表面上看起來完全沒有現代聲學處理，但其實吸收與擴散通通巧妙地包含在整個建築中。椅子是簡單的摺椅，只有跟屁股接觸的地方有軟墊，其餘都是木頭。地上沒有地毯，是以橡木鋪成。聲波的擴散靠左右二側的女神雕塑、還有建築本身的凹凸表面。聲波的吸收靠左右二側掛著的厚壁毯，還有最重要的觀眾人體，所以有些音樂廳如果觀眾不夠時，殘響時間會變得太長。舞台底下是空的，讓樂團的聲音起共振效果而更豐富(家裡的音響室不能學，人家現場演出是創造出聲音，家裡是要再生原音)。地板是平面，並不是常見前低後高的，天花板也是平的，但上面有許多裝飾。管風琴的凸面也起了聲波擴散作用。整個內部屬於鞋盒子形狀。在裡面講話會覺得自己的聲音很豐潤。







在這個音樂廳中聽音樂，第一個好處是細微的聲音都能傳到你前面，聲音跟觀眾的親密性很高，有些音樂廳的聲音聽起來距離自己很遠，音樂的震撼力就大減了。第二個好處是聲音溫暖，飽滿、高頻內斂但清晰，管樂威力大，震撼力強，低頻雄厚，低音提琴即使輕輕扣彈也很清楚。弦樂群滑順細緻，有厚度又軟綿。定音鼓打起來威力十足，鼓點清晰，不會混濁。大鼓打起來有彈性，有震波。即使很細微的打擊樂器都很清晰，大鍵琴輕輕彈下去的聲音可以傳到你面前。總的來說，金廳的聲波擴散能力非常好，能量足，溫暖又清晰，傳聲均勻，高頻不刺耳，中頻飽滿，低頻豐滿。聽小提琴時內斂又甜美，非常迷人。







假若您有去聽過日本東京Suntory Hall，跟金廳相比，前者的樂器光澤非常高，但比較單薄，而且能量沒有金廳那麼厚實，有時候聽起來耳朵容易疲勞。柏林愛樂廳的高頻也比金廳突出，亮度高，而中頻與低頻則沒有金廳那麼飽滿。金廳是溫暖木頭味足的，聽起來很舒服。如果跟台北國家音樂廳來比，國家音樂廳的聲音親密性無法跟金廳相比，有些座位區的低頻可以很多，但沒有金廳那麼清楚。金廳的低頻是非常足又非常清楚，不會混濁。此外，國家音樂廳的聲音 在某些區聽起來好像停滯在舞台區，無法送出來，但金廳的聲音卻可以完全從舞台送到最後一排。







當晚的演出相當精彩，不過是否您喜歡的詮釋則見仁見智，尤其蕭士塔高維契第十五號，那個速度真的夠慢。不過他指揮得非常細膩，沉重，情感的凝聚很強，會讓人透不過氣來。團員的演奏水準很高，尤其是一些獨奏部分，如小提琴、長笛、銅管等。銅管群的威力強大，百分百展現金黃色彩與破金之聲，雄厚的銅管溫暖厚實不會刺耳，聽起來很震撼。定音鼓的威力更是強悍，大鼓的演出分量不如定音鼓，並沒有特別的低沉軟Q，我想是指揮想要的效果。整體而言，這次的演出是音響效果非常好的蕭士塔高維契十五。








以票價54歐元來說，今晚的演出值回票價。儘管觀眾鼓掌，但仍然沒有昂可曲，指揮應該累壞了。由於金廳不准用相機拍照，只能用手機，所以金廳內部的照片我是從手機轉過來的，效果不佳，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