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10年很少見到Sviatoslav Richter(1915-1997)的唱片發行,但是如果您上串流音樂平台去查,就會發現其實他所發行過的唱片不少。印象中,以前Melodiya唱片曾經發行過一套他的CD,那是音樂會的現場錄音,有50張。Philips唱片也曾發行過一套「The Authorised Recordings」,總共21張。DG算是很少,不過也有一套9張的黑膠,那是收錄他1956-1962年的錄音。我估計市面上至少也應該能查到超過200張唱片吧?
而這張名為「The Lost Tapes」的黑膠唱片,則是李希特在1965年6月29日,以及1965年9月2日的二場音樂會錄音。前者在法國土魯斯La Grange de Meslay中世紀穀倉音樂廳錄製,後者在Lucerne音樂廳錄製。
為何稱為「The Lost Tapes」呢?1965年錄製好的母帶,為何會被人遺忘?老實說我認為「遺忘」是不可能的,母帶錄製好之後還要經過剪輯,這些工作都有紀錄,怎麼可能會被遺忘呢?可能另外有原因吧?我想Lost Tapes應該是行銷辭令,總之這二張黑膠唱片以前沒發行過是事實,現在則由Emil Berliner Studios重新整理製作,讓李希特1965年的現場演出「重見天日」。
在上述DG收錄的9張黑膠中,其中二張是李希特1962年在義大利巡演時的錄音,那是從40小時的現場錄音中擷選出來的。在那次義大利巡演中,李希特有自己專屬的錄音車、麥克風,以及超長的麥克風線。當然還有製作人與錄音師。不過,很少人知道三年後,DG唱片公司也為李希特的現場演出留下錄音(這二張黑膠),那是原本想要出版唱片的。一場演出是在法國土魯斯La Grange de Meslay中世紀穀倉,那是李希特自己在前一年創立的音樂節;另一場則是琉森音樂節中的演出。李希特第一次在琉森音樂節演出是在1964年,他在演奏會前曾抱怨說:「我已經50歲了,還需要在這些挑剔的聽眾前演奏。」看來琉森音樂節的觀眾很內行。
李希特不喜歡在錄音室中錄音,認為只有完美沒有音樂氣氛,不過即使如此,他對現場錄音的出版要求也非常嚴格,不僅反覆聆聽,而且會要求用以前錄製過的段落來替代演奏得不完美之處。而且他對演奏時的觀眾席雜音很在意,有笑話說,在義大利演出時,司儀請現場觀眾儘量忍住咳嗽,如果真的忍不住,請用小調咳嗽,不要用大調咳嗽。而這二張唱片也是現場錄音,免不了有各種雜音,不過在重新製作這二張唱片時,工程師已經儘量將雜音剔除了。
李希特演奏的貝多芬鋼琴奏鳴曲如何呢?Van Cliburn對他的演奏形容得很貼切:「That is the most powerful piano playing I have ever heard。」這也讓人想起貝多芬與李希特的性格是那麼的相近,他們很難忽視世界上的苦難,二人擁有相近的粗暴與冷酷的幽默感。為何Van Cliburn會說李希特的演奏是the most powerful?您聽過這二張黑膠唱片便知道。
在這二張一套黑膠唱片的內頁中,刊載鋼琴家Elisabeth Leonskaja(1945-,喬治亞裔奧地利鋼琴家)與Kai Luehrs -Kaiser(1961-,德國記者、音樂、戲劇評論家)有關於李希特彈奏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的對話,談到李希特彈貝多芬作品最特別的地方是什麼?Elisabeth Leonskaja說:「his interpretative powers、his vision and his conviction。」他的詮釋能力,他的洞見與他的信念。買這套黑膠唱片,光是閱讀他們二人的對話就相當值得。
而李希特自己對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的看法呢?在這二張一套黑膠唱片的封底中,李希特以前曾說:「我唯一一首沒有真正想要演奏的作品是貝多芬的降A大調鋼琴奏鳴曲(第31號,OP.110),我的音樂院老師Heinrich Neuhaus在第一年就要我練習。他告訴我不能忽視它,而且我能在內中找到許多富啟發性的東西。可是我不想學習它,因為對我而言,這首作品太過頭了,太冒犯了,太不討喜了。它以Arioso( 詠敘調)框住最終的賦格。
此外,我也從來沒有彈過貝多芬所有的鋼琴奏鳴曲,我彈其中的22首,那已經足夠了。如果我在那之後經常彈OP.110,那是因為它相對比較容易彈。與OP.101相較之下,在我上Heinrich Neuhaus的課之前就已經常彈了;比起OP.111,它是可怕的困難,甚至比Hammerklavier還難。」在這二張黑膠唱片中,OP.101與Op.110都收錄在中。
這二張一套的黑膠唱片錄音效果很好,請好好品嚐。DG唱片2025年發行,環球唱片總經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