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音響迷都很怕聽布魯克納(Anton Bruckner,1824-1896)的交響曲,原因很簡單,因為無法瞭解布魯克納的真正樂思,而且如果碰上錄音聽起來不夠吸引人,就會覺得他的交響曲聽起來乏味。就像第七號交響曲,動不動就六十幾分鐘,如果無法跟音樂共鳴,錄音效果又不好,真的會睡著。
不過,匹茲堡交響樂團的指揮Manfred Honeck說得好:「A window into Bruckner 」,第七號交響曲是進入布魯克納世界的窗口。他又說:「Just as a human being consists of spirit, soul and body, I see Bruckner’s symphonic music in a similar light。Spirit: The art of designing compositional relationships。Soul:The grasping of a boundless depth of spirituality。Body: The love of Austrian folk and dance music。」他將布魯克納的音樂看得那麼透徹,難怪我會喜歡他指揮的這個版本。
布魯克納小時候就在學校裡的修道院唱詩班唱了好幾年,從小就瞭解修道院的生活,天主教傳統禮拜的細節,也因此宗教對他而言是從小就在心裡生根。這種對宗教的虔誠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份,也影響了他的身心靈與作品。後來他曾擔任St. Florian修道院與Linz大教堂的管風琴師,後來又擔任宮廷管風琴師,這些經歷讓他在維也納、巴黎、倫敦等大城市獲得一定的名聲。不過,布魯克納一直到1868年才搬到維也納這座生氣蓬勃大城市,那時他已經44歲,難怪有些敵對的人認為他是鄉巴佬。
布魯克納除了對合唱、管風琴有長期的喜愛之外,其實他也演奏小提琴與中提琴,對民間音樂也很熱愛。不過有意思的是,布魯克納很崇拜華格納,這也呈現在布魯克納交響曲的長度上,尤其他對銅管的運用更是精湛,如果擷取一小段銅管演奏來聽,您甚至會覺得頗有華格納音樂的風格,不過他們二人的音樂內涵相差十萬八千里。
布魯克納在完成第六號交響曲之後的20天,也就是1881年9月23日,就開始動筆寫第七號交響曲,整首曲子在1883年9月3日完成。在寫第二樂章時,布魯克納收到華格納的死訊,這無疑對他正在寫作的第七號交響曲會有影響。證據是他在第二樂章與第四樂章中使用了「Wagner Tuba」,聽起來就像是向華格納致敬。
第七號交響曲的首演是在1884年12月30日,由Arthur Nikisch(1855-1922)指揮萊比錫布商大廈管弦樂團演出。Nikisch在收到總譜後,說道:「Nothing like this has been written since Beethoven。」而第一位柏林愛樂首席指揮Hans von Bülow(1830-1894)對布魯克納的評價是:「half genius, half simpleton」,到底這句話是貶多?還是讚多呢?
這張SACD除了布魯克納第七號交響曲之外,還收錄了Mason Bates(1977-)的2018年作品「Resurrexit」。這首作品名為「復活」,是受到匹茲堡交響樂團的委託創作,是為了慶祝指揮Manfred Honeck 60歲生日而寫。這是一首很好聽的「現代音樂」,請不要以為現代音樂就是十二音列或其他沒有旋律性的作品,這首「復活」旋律相當好聽,而且搭配的演出樂器也與常規管弦樂團有些不同,至於曲風我覺得與其說是嚴肅古典音樂,反而是更傾向舞台作品或電影配樂。
布魯克納第七號交響曲採用的是1883年版,二首曲子都是匹茲堡交響樂團的現場演出,時間是2022年3月25-27日,演出地點在賓州匹茲堡Heinz Hall For the Performing Arts。錄音效果非常優異,演奏詮釋貼近我心,保證聽起來一點都不無聊,反而是火花連連,精彩燦爛,尤其是銅管與鼓聲更是扣人心弦,值得收藏。RR唱片發行,Joy audio有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