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張黑膠唱片時,心裡感受到強烈的震撼,卡拉揚終歸是指揮帝王,把西貝流士(1865-1957)芬蘭頌、黃泉天鵝、En Saga、Tapiola、Karelia Suite、Valse Triste指揮得入骨三分,讓人聽了不自主的會從心裡顫抖起來,那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感動地顫抖。
我去過芬蘭二次還是三次,也未能免俗的到過西貝流士的頭像瞻仰一番,然而,即使我踏在芬蘭的土地上,受到芬蘭低溫涼意沁入,卻仍然無法感受到西貝流士音符中的冷冽與熱情交織。而在卡拉揚這二張黑膠唱片上,從一開始到結尾,這二張黑膠唱片卻百分百讓我好像暢飲冰與火混合的雞尾酒,顏色是透明白色的,跟冰塊一樣,但是聽在耳裡好像炸開的煙火,色彩繽紛。弦樂如冰又如柔軟的髮絲,銅管如火如黃金,定音鼓有如爆開的煙火。
卡拉揚與西貝流士可說惺惺相惜,他早在1938年接受瑞典電台總監的邀請,在斯德哥爾摩指揮西貝流士的第六號交響曲。雖然那個星期已經有另外一位著名的西貝流士作品指揮家剛指揮過第六號,但卡拉揚的指揮仍然受到廣大好評。一年後,卡拉揚沉思:我經常問自己,到底是什麼吸引我親近西貝流士的音樂?我認為他是與眾不同的音樂家,他就好像巨大的漂流冰塊,一下子在這裡,一下子在那裡,它們是巨大的,另外一個時代的,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如何在那裏的?
在1940年代、1950年代,西貝流士受到樂評的貶低,觀眾也忽略他,卡拉揚成為西貝流士最敬重的詮釋者,1955年,他還寫信給EMI王牌製作人Walter Legge說卡拉揚是大師。西貝流士的女兒Eva回憶,1947年畢勤錄製的第六號交響曲是她父親心頭所好,但卡拉揚的錄音是她父親認為年輕一輩指揮家中最懂得他音樂的。
由於卡拉揚指揮的西貝流士作品重新塑造了西貝流士的名聲,在西貝流士1965年百歲冥誕那年,作曲家的名聲達到高點。那年五月,卡拉揚與柏林愛樂受邀在赫爾辛基音樂節演出,卡拉揚演奏了西貝流士第四號、第五號交響曲,還有芬蘭頌,並且受邀到西貝流士住過的鄉下別墅,與西貝流士的家人共度,還在西貝流士墳前致上花圈。
這二張一套的黑膠唱片所收錄的曲子錄製於1976年、1980年與1981年,當年以類比錄音錄製,現在的黑膠當然已經是從數位母帶轉製的,不過音效依然驚人,弦樂的細緻柔美,低頻的震撼,銅管的燦爛雄偉,木管的圓潤通通達到非常高的水準。雖然華納唱片無法以類比母帶來復刻,總是留下一點遺憾。但能夠把這二張唱片復刻,而且音響效果會讓人聽了戰慄感動,這也可以稱讚了。
假若您從未聽過這二張黑膠唱片,一定要跑步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