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旗2014年Avantgarde原廠採訪，Zero One無線傳輸號角喇叭，Holg...

Purity Meet Performance

純淨結合表現，這句話不能如此簡單的翻譯，因為內中蘊含的是創始者Holger Fromme幾十年的心路歷程。Holger回想當他還是學生時，有一天聽到Klipchorn喇叭在播放Pink Floyd的音樂，他當場被震懾了，那是多麼直接的聲音，動態範圍與暫態響應不受限制的直衝Holger，那是純淨直接得沒有其他雜質的聲音，好像現場聽Pink Floyd般充滿原始不被束縛的力量。從此，Holger一頭栽進號角喇叭的領域裡，從1991年創立Avantgarde一直到今天從未停止。
Holger唸的是行銷，雖然對音樂、對號角喇叭有興趣，但他並不是這方面的設計專才，他並不懂電子。幸運的是，Holger在1985年遇上了Matthias Ruff，他是一位電子、物理上的奇才，在遇上Holger之前就已經動手在做號角喇叭。由於二人興趣理念一致，於是從開始一直合作迄今，幾十年情誼沒有改變。從第一代的號角喇叭，第一代的擴大機，到目前的XA擴大機，都出自Matthias Ruff之手。Holger與Matthias合作所推出的第一對喇叭就是當年第一代的Trio，他們相信唯有號角的低失真才能再生純淨的聲音。

圖中Matthias Ruff（左邊）正與工程師在討論電子線路。

如果要追溯號角喇叭的源頭，一般都認為英國Paul Voigt在1926年所設計的Tractrix Horn是的開始。號角藉著造型，讓振膜所發出的高阻抗空氣與號角開口的低阻抗空氣產生很好的阻抗匹配，使得發聲效率提高。一旦發聲效率提高，振膜不需要大幅度運動就能發出足夠的音壓，相對之下也等於失真降低，因此，理論上換能效率越高的號角失真越低，這是號角喇叭經過將近一世紀以來仍然迷人的主要原因。
不過，當初號角喇叭因為被大量應用在公共空間、劇院、電影院中，需要的是控制垂直擴散角度，並且增加水平擴散角度，讓號角喇叭所發出的聲波能夠直達目標區域，而不至於四處漫射， 所以早期的號角形狀才會設計成扁平模樣。事實上當您仔細觀察樂器時，就會發現所有的銅管樂器號角都是圓形的，圓號角才是欣賞音樂時接近自然發聲狀態的號角形狀，這也是1970年代以後家用音響用的號角形狀都幾乎不約而同採用圓tgarde號角的主要原因，Avantgarde也不例外。
在號角材質上，多年來無論是鐵鑄或木頭製造，都難免會有材料本身共振所產生的音染。經過無數次材料的實驗，Holger與Matthias發現ABS(Acryl-Nitril-Butadien-Styrol）是很好的製造號角材料，因為這種材料的共振狀態很中性，不會產生人耳容易感知的音染。於是從一開始，Avantgarde就率先使用ABS來製造號角迄今。物前市面上可以看到許多品牌的號角也都以類似的材料來製造，相信也是受到他家的啟發。圓號角的形狀能不能申請專利？不能！因為那是千百年來竟已經存在的造型，但是號角由內往外的延展角度可以申請專利，所以目前市面上看到的圓號角，各家都有稍稍不同的延展角度。ABS材料能不能申請使用專利？當然不能，所以就好像您用木頭來製造桌子，用鐵來製造刀子，所以，ABS圓號角目前到處可見。

在Avantgarde新工廠的二樓，有一個這樣的角落，請猜猜看這個地方是做什麼用的？

我在2007年第一次到德國Avantgarde工廠採訪，當時在工廠待了三天，寫成的採訪刊登在「音響論壇」227期。2014年5月20日，我再度來到距離法蘭克福機場南方大約45分鐘車程Reichenbach地區名為Lautertal的小鎮。上次來時，辦公室跟工廠是分開的，工廠到辦公室步行約十幾分鐘。這次來，辦公室跟工廠也是分開的，辦公室依舊，而工廠卻搬遷到距離辦公室只有幾步路的地方。其實，辦公室跟新的工廠全都在一個廣大的石材工廠廠區內，這個石材工廠就是Avantgarde創始者Holger Fromme的父親所開創的DES TAG，現在仍由家族掌理。

這就是Avantgarde的總部。外面那大大的DESTAG就是Holger Fromme父親所創立的花崗石礦業公司名稱，從2007年開始Avantgarde的辦公室也設在此處。


Avantgarde總部一進門的接待櫃臺與接待室，辦公室都在二樓。

花崗石礦業大亨之子
Holger告訴我，父親是個大冒險家，就好像電影裡的印第安那瓊斯一般。他父親在1960年代去了南非，透過跟朋友Theo de Kok合夥，踏入花崗石生意，成立DES TAG公司，當時他父親是德國第一個去南非經營這個生意的人。Holger回憶，小時候覺得Theo很高大，每次來他家時都喜歡把Holger高高舉起，讓小小心靈印象深刻。Theo頭腦很好，有很多生意點子，但卻缺乏執行力，每次經濟發生困難，就把公司股份賣給父親，最後父親擁有公司全部股權。
剛開始時成立貿易公司時，從南非、南美等地進口各種石材、水晶等到德國，後來乾脆成立工廠加工。因為他父親善於經營，很快就成為德國石材進口的領導廠商。幾年後由於生意做得很好，被全世界最出名的鑽石集團De Beers旗下的子公司Anglo American相中買下。沒想到被買下之後，礦石公司業務節節下滑，他父親跟Anglo American產生糾紛，最後他父親乾脆又把礦石公司從Anglo American手中買回，重新經營。目前，由於中國印度等工資廉價國家崛起，德國石材工廠已經減少購買原石回來加工，大多改為從這些國家進口半成品，德國工廠只是做最後的細微加工而已，生意已經不如以往興盛。

Holger在大學唸的是市場行銷，由於父親想讓他接班花崗石礦石事業，所以他年輕時就去過很多國家，包括南非、巴西等，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巴西人，二人一見鍾情，很快就結婚，但是婚姻只維持一年多就以離婚收場，留下一個女兒。


這塊巨大的天然石英礦是Holger父親遠從南非運回來的，據說能量很強。不知道被誰偷偷折斷其中一角，所以現在豎立一塊牌子。

Holger的父親酷愛藝術品，圖中這件石雕是加拿大著名Inuit原住民石雕家的作品。他父親幾乎把這位石雕家的作品全部收集，放置在辦公室各角落。


您看，到處都是這位藝術家的作品。Holger有給我這位石雕家的名字，但是我查遍Google大神，竟然找不到他的資料，擔心名字有誤，所以沒把石雕家的名字寫出來，避免誤導。


另外一位藝術家的作品，從這些石材藝術品中，可以窺知Holger父親真的是愛石成癡。


這幾支「尖錐」就掛在樓梯台階上方，也是Holger父親收藏的藝術品。他母親一直擔心哪天有人上樓時尖錐剛好掉下來。我已經來第二次了，尖錐依然無恙，我看應該很安全。

Klipschorn啟蒙，創立Avantgarde
經過幾年礦業生涯，Holger發現自己的興趣還是在音響，心中念念不忘當初聽到Klipschorn的震撼，於是跟父親表明心志，父親也沒勉強，就讓他離開礦業公司追求自己的天空。Holger回憶他大約是在23歲時第一次被Klipschorn的聲音煞到（他今年57歲），但一直到1983年27歲時才有能力買下Klipschorn，1991年才跟Matthias Ruff合作創立Avantgarde，並且把他們第一代的Trio與Bass Horn拿到柏林電子展（IFA）參展。他到今天仍然記得當時的窘境，當年德國很少見到類似他們這種號角喇叭，大家都懷疑這樣的喇叭能唱出好聲嗎？因此問津者不多。不過那時Burmester也參展，老闆Dieter Burmester過來他們的攤位看號角喇叭，給予他們很多鼓勵，從此成為好友至今。
剛開始Avantgarde沒有錢建立工廠，是在自家廚房克難的組裝號角喇叭，Matthias Ruff負責技術，他則負責跑業務，到處跟音響店推銷號角喇叭，非常辛苦。一直到1998年，他們才有錢在他父親的DES TAG公司總部附近租了一間廢棄的化學工廠，開始大量生產號角喇叭，那家工廠就是2007年時我去參觀的工廠。


您看，這件藝術品搭配Avantgarde Uno 號角喇叭，擺在會議室中，氣氛不一樣吧！

或許老中讀者會覺得奇怪，老爸那麼有錢，兒子創業為何那麼辛苦？如果是我們老中，早就大把金錢資助了。對不起，老外的觀念跟咱老中不同，老爸的錢是老爸的，跟兒子沒什麼關係，兒子也不會「肖想」拿老爸的錢來創業，大部分都是自己想辦法創出一番事業。
Holger自己艱辛創業，一路苦戰，按照老外的模式，都會去跟銀行提出公司營運計畫，希望獲得銀行或投資機構的金錢挹注，不過如此一來公司的發展就會受到銀行或投資機構的干涉。Holger不想讓投資者干涉自己的想法跟理想，所以一直堅持不向銀行借錢。不過在國外獨資經營非常困難，後來Holger向父親開口，父親以家族名義投資Avantgarde，這才讓Holger能夠租下父親礦石公司總部附近廢棄化學工廠當廠房，而父親的這棟總部也就成了Avantgarde的辦公室，一直到2014年5月我再度來到這裡，雖然Holger父親已經辭世，但辦公室內部還是保持不變。


Holger旁邊的銅雕人像就是帶領Holger父親踏入礦石行業的朋友Theo de Kok，看起來好像偉人一般。

生活儉樸的老闆
從多次跟Holger Fromme的接觸中，瞭解他這個人非常隨和，而且幽默有趣，一點大老闆的架子都沒有。這次採訪工廠，事實上只有早上參觀工廠，下午他帶我們去附近的Michelstadt古鎮（西元741年就有正式文件紀錄），除了觀賞保存得當的古建築之外，最重要的是帶我們到1997年世界糕點冠軍Bernd Siefert所開的Café Siefert吃蛋糕。品嚐過世界冠軍的蛋糕，五點多大夥就來到Holger山上的住宅庭院BBQ烤肉，一直到晚上十點太陽下山才離開。這一天的接觸中，對於Holger這個人有更深的瞭解。

Holger這棟住宅是跟太太「駢手胝足」建造完成的。說「駢手胝足」一點都不誇張，這棟房子的院子是他跟太太自己完成的，裡面採用生態設計，種植許多植物花卉，還有幾個水池與小游泳池。那個游泳池連接小水池，以池中生物自動過濾水質。水池是以石頭建成的，Holger說那些石頭都是他跟太太放假時去附近撿拾而來，總共搬運了大約40噸的石頭。對於我們而言，這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附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石頭可撿？還撿了40噸。原來Avantgarde工廠所在地就是德國出產花崗石等石材的地區，附近都是礦石加工廠，這也是Holger父親會把礦石公司總部設在此處的原因，當然Holger在附近地區出生也是原因之一。

除了自己挖水池堆石塊，庭院中還有一個Pizza烤爐，那也是Holger跟太太親手砌成的，那是以磚塊石塊為主體，中間夾著厚厚一層沙的烤爐。烤Pizza前要先升火燒柴，花幾小時把烤爐燒熱，再以爐子本身的溫度把Pizza烤熟，並非一般人想像直接以柴火來「燒」Pizza。從Avantgarde那麼科技的產品中，很難想像原來Holger追求的是這麼自然的生活。

Holger家中庭院的水池裡不養魚，但是卻有蝌蚪，他說那是青蛙自然來產卵的，他就讓蝌蚪維持自然生態。為何不養魚呢？因為魚會有排泄物，會讓池中優氧化，生出很多青苔。其實即使沒有養魚，水池也會有水中植物，有些植物種子飄進來就開始生長了，所以他家那小小的游泳池中也有青苔，但並沒有用藥水處理青苔，Holger就這樣在池中游泳，他認為這很自然。

Holger說夏天他最喜歡幹的活就是清理水池，工作結束後坐在池邊喝幾罐啤酒，享受徐徐吹來的涼風，他認為這就是生活中最大的享受之一。或許您會擔心，山上有水池，那就一定會有蚊子，按常理是這樣沒錯，但Holger說他家每到傍晚天將暗時，山林裡的許多蝙蝠就會飛出來唰的一聲點水而過，那就是在吃池中的蚊子幼蟲孓孑，所以他家沒有蚊子。您知道嗎，坐在庭院喝著啤酒觀賞蝙蝠在水池獵食也是他的娛樂節目呢！Holger家不僅沒有蚊子，有蝙蝠出沒，還有看起來像八哥的鳥站在樹枝上唱歌，還有鹿會出沒，完全自然生態環境，真令人羨慕啊！

篤信風水的科學根據
Holger喜歡東方文化，篤信中國的風水之說，跟太太去各國旅遊時也會順便帶當地特殊文化的紀念品回來。在庭院中就擺著許多從峇里島買回來的各種石雕佛像，大門前面也放了佛像，他這棟房子更是按照風水之說來建造的。在烤肉開始之前，Holger帶領我們參觀房子周遭，跟我們解釋為何大門前面要有水道，門前有一道石牆擋住來自北方的煞氣，這道石牆也是他跟太太親手砌成，一直往內延伸，使得瑞氣得以延續入內。室內的佈局也按照風水觀念，簡直比我們老中還要徹底貫徹風水之學。
Holger認為風水之說不是迷信，而是符合地球大氣科學的居住需求，他的房子選在這裡建造，也是符合風水要求。放眼四周，房子座落在山坡上，座北朝南，依坡度而建，大門進入就是第二層，拾級而下是第一層，主要窗子朝南，面對的是緩坡山谷與遠方的山丘，景色宜人。冬天北風吹起，朝北的方向沒有多少大窗戶，可以擋住零下20度的冷風。夏天南風吹起，打開窗戶就可享受自然的涼風，不僅節能環保，而且舒服。
Holger家裡並沒有昂貴的家具與擺飾，但各種室內裝飾品看起來卻很有味道，客廳擺著一套自家Trio與Bass Horn，驅動的擴大機也是自家的Model 5與Model 3擴大機。或許讀者們會覺得奇怪，怎麼總編說了半天，竟然連一張照片也沒有。這是此次採訪的小小遺憾，當我們拿起相機猛拍時，Holger交代他的私人住處與生活不想曝光，請我們不要刊登任何照片在臉書、Line、雜誌或其他地方。為了尊重他的要求，在此就只能以文字敘述了。
從上述的點點滴滴中，您大概已經可以勾勒出Avantgrde的主其事者Holger Fromme 所追求的生活，那就是簡單、回歸自然。難怪Avantgarde的各種宣傳品上都印著二句話：Pure and Creator，Purity Meet Performance。


您看Uno腳下的那些獎牌都是2014年給的呢！


這是Holger Fromme辦公室一角，看到這樣的佈置，Holger的內心世界慢慢浮現。


這是Holger Fromme日理萬機的龍桌龍椅。


Holger平常就是這樣在上班的。


勝旗大蘇帶領小蘇太太以及英文秘書，正聚精會神的聽Holger講述Zero One的行銷計畫。


Holger Fromme平常很幽默，但回答起有關Avantgarde的問題時卻非常認真。


這張畫像就掛在Holger辦公桌的後面牆上，圖中那個人斜眼盯著。盯誰呢？盯著Holger。那是父親的畫像，Holger說想到父親一直在背後盯著他，就不敢偷懶。


純淨與創造
Pure指的是純淨，這裡不單是說聲音的純淨，更是心靈的純淨。什麼樣的狀態能夠達到最純淨的地步？越簡單就能夠越純淨，這不僅是Avantgarde喇叭的設計理念，也是Holger Fromme與工程師Matthias Ruff內心所追求的世界。而Creator創造則是生生不息的追求新的科技，新的意念，新的思潮，這也是廠牌Avantgarde的由來。
而Purity Meet Performance表現在他家喇叭上的就是號角設計、中音沒有分音器；表現在擴大機設計上就是Model 5、Model 3、XA擴大機的最簡單架構、徹底解決晶體擴大機交越失真等成就；而表現在Holger與Matthias身上的就是樸素無華的生活。Matthias經常會離開公司，閒雲野鶴般消失，追求心靈的淨化與充電。而Holger則把物質生活看得很淡，他跟太太經常背包揹著就出門自助旅遊，住一般旅館，吃一般食物，完全沒有大老闆排場。他把經營公司所賺的錢幾乎都再投資到公司的研發以及設備裡，他的生活裡不需要太多的錢，但是公司為了要維持最尖端的成就，必須不斷投資，最新推出的無線傳輸DSP數位主動式喇叭Zero One就是走在音響界尖端的代表作。這就是在內在以簡單、純淨思維為中心、外在以最新科技為依歸的Avantgar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