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活Mastering 王秉皇談以時間入味的傳奇與小湊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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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活Mastering王秉皇談「以時間入味的傳奇」，以及「小湊戀歌」。


洋活音樂有限公司是一家專做Mastering的錄音室，主持者是王秉皇。洋活位於淡水淡海，或許這就是洋活英文名稱Seaside Mastering的由來。很少錄音室可以見到「天日」，因為四周都是厚厚密閉的牆隔音，但洋活卻留下二扇面海的窗戶讓陽光透入，也讓淡海美景入屋。當然，這二扇窗戶的隔音要做得很好。




王秉皇今年52歲，但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輕，他說可能是每天聽到好聽的音樂所致，我同意他的說法，心情愉快當然會年輕啊。大學唸的是輪機，但退伍之後卻進入當時的飛碟唱片公司，因緣際會之下，他覺得自己想走錄音的路子，所以飛到美國紐約唸錄音，唸完之後又到加州UCLA唸錄音，就這樣，白天去打工，晚上唸書，完成錄音工程學位。回國後，一腳踏入唱片業，就這樣做了二十幾年錄音工作。現在，洋活主要工作是做Mastering，不過也保有一間錄音間，以備臨時要補樂器收音之用。



或許大家對Mastering的工作不是很瞭解，錄音工作不是在混音之後就完成左右聲道，怎麼還會有Mastering工作呢？其實，Mastering的工作就是最後的把關，把母帶中可能會發現的各種小瑕疵小問題做最後的解決。例如，很多流行音樂錄音並非都在同一錄音室、或同個錄音師所錄製，假若一張CD中的十首曲子有三間錄音室、三位錄音師、不同時間錄音，您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因為錄音器材不同、錄音空間不同、錄音師的習慣不同，就會產生三種不同的Taste，以及三種音質音色。此時，如果不經過Mastering，就這樣湊起來送去壓片，您聽到的就會是不一致的音響效果。所以，把音質音色統一，就是Mstering的工作之一。



還有，不同的錄音師，錄音室、不同時間錄音，也會導致每首曲子音量的不同，此時也需要在Mastering時將其統一。當然，如果錄音中有小瑕疵，例如歌手唇齒音太重、定位不夠清晰、相位有問題、小雜音、雜訊、過荷等等問題，都需要Mastering來將這些小問題解決。現在，您該知道Mastering是做什麼工作了吧！






那麼，在Mastering時所使用的工具是什麼呢？跟錄音室一樣，要有各種等化器、濾波器、Compressor壓縮器、Limiter限制器、DAC、ADC、各種軟體工具等等，當然，還要有能夠信賴的鑑聽喇叭，以及一間沒有明顯低頻峰值、高中低頻段平衡、殘響適當的Mastering 室。拜錄音工業數位化之賜，現在要修改錄音中的小瑕疵比以前容易多，而且更精準，不會影響其他。







洋活的Mastering空間是王秉皇自己設計的，他不僅自己設計自己的空間，也替別人設計空間，例如陶喆的錄音室也是他設計的。在洋活錄音間中，一切都隱藏在薄紗裡面，牆面都是以薄紗繃住，看起來平整，而薄紗裡面則是各種聲學處理，包括聲波的吸收、聲波的擴散、中低頻、低頻段峰值的吸收等等都隱藏在裡面，表面上您所看到的就是一個最深處達90公分、每個踏步10公分的外露二次餘數擴散器，這樣的擴散器可以擴散到低頻域。
而安裝這個二次餘數擴散器的牆面深達120公分，除了那個二次餘數擴散器之外，左右二邊還各自做個一個弧形擴散聲波的裝置，不過這並非按照二次餘數擴散器的公式去設計，而是王秉皇自己的創意，當然那也具有擴散聲波的效果，只是頻域沒那麼寬。





洋活這間Mastering空間使用的是Live End、Dead End設計方式，也就是聆聽位置後牆為Live End，以擴散聲波為主；而喇叭後面牆面為Dead End，以吸收聲波為主。這種設計的好處是喇叭後牆的反射音受到控制，定位會比較清晰。除了喇叭後牆與聆聽位置後牆採用Live End與Dead End做法之外，二側牆與天花板也都有不同的聲學處理。我在這個空間聽音樂時，沒有感受到有中低頻與低頻的峰值，不過王秉皇說如果開大聲，還是可以聽到31.5Hz處有峰值，如果空間更大，這個峰值就不會存在了。







在這個空間中，可以看到牆上有幾個倒三角形裝置，一方面做為隱藏燈光，另一方面也是反射聲波工具，此外，中央那個倒三角形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音場中央的定位。我在那裡聽過幾種不同的音樂錄音，包括我帶去的綾戶智繪「Shine」，那中心點真是精確，綾戶智繪的歌聲就從那中心點發出。我看到混音台上指示位置的顯示器也顯示她的歌聲就在正中央。王秉皇說以前還沒有人發現中央那個倒三角形的用途，我是第一個提出的。當然啊！我是「音響論壇」總編輯，每天都在聽，很自然的就會聯想到這種用途。







王秉皇所使用的喇叭通通是PMC，包括最大的BB5/XBD，這是主喇叭。另外還有Mid Field鑑聽喇叭LB1與Two Two 8，以及近音場Near Field鑑聽喇叭Two Two 5，另外還有五支藍色的AML1，做為環繞音效工作之用。為何會選用PMC喇叭呢？王秉皇說本來想採用日本著名鑑聽喇叭設計者Shozo Kinoshita的Rey Audio鑑聽喇叭，後來在一次PMC老闆Peter Thomas來台訪問時，他被邀請參與，席間跟Peter交流之後，又在曹永坤先生家聽過BB5喇叭，覺得PMC喇叭應該是他想要的鑑聽喇叭，因此決定買它。

這一買就一路買下去了。王秉皇說有些鑑聽喇叭注重科技性，有些鑑聽喇叭則注重悅耳性，而他認為PMC喇叭能夠在科技與悅耳之間取得很好的平衡，適合他的Mastering工作，所以就採用了。王秉皇說，Mastering時所聽到的聲音必須考慮到家裡所聽到的聲音，也就是說不要脫離一般人聽到的聲音，而PMC一方面以設計製造鑑聽喇叭起家，一方面也是成功的家用喇叭廠，這樣的特質跟王秉皇心中所想契合，所以PMC喇叭當然是首選。





而在其他器材方面，在控制台左手邊的那些器材都是數位Mastering之用，右手邊的則是Analoge Mastering之用。左邊的器材都是歐洲廠家，右邊的器材則是美國廠家，而且不止一家廠的產品。我看到的廠牌中，音響迷熟悉的有Manley、Weiss以及MyteK，王秉皇說他還有dCS沒有裝在架子上。此外還有Tube Tech、Prism Sound、Crosswood、API、Vertigo等。主要使用的軟體是德國Sequia，Elysia、王秉皇說這也是老虎魚唱片公司所使用的軟體。







為何數位時代還要用真空管的壓縮器、限制器、等化器呢？王秉皇說真空管錄音器材的聲音跟晶體不同，可以做為調配音質音色之用。此外他也準備不同廠牌的壓縮器、限制器、等化器等，為的也是調配音質音色。如果Mastering只使用一種廠牌的工具，可能就無法做出自己想要的味道了。


















做出自己想要的味道？難道錄音還可以加味道嗎？不是說要「中性」嗎？中性當然是基本要求，不過有時如果能夠把音樂的韻味處理得更好，讓自己跟製作人都滿意，這不是更好嗎？王秉皇說，一般而言古典音樂可以動的Mastering比較少，而流行音樂、爵士樂等等可以動的地方就很多。就以這次高雄音響展所製作的「以時間入味的傳奇」來說，錄音工作是台中的藝聖音樂工程負責，錄音師是徐育聖，我上週去時也遇到他。徐育聖是台中霧峰國台交欽點的錄音師，專門錄製現場音樂會，對於古典音樂現場錄音經驗豐富，所以這次瓦列芙斯卡來台的錄音就委由他負責。

徐育聖說瓦列芙斯卡的音樂會在台北與高雄各一場，二場都是他錄音的。台北那場先錄，本來用了六支麥克風，全部吊在吊桿上往下垂，其中二支垂得很低接近大提琴，二支在鋼琴頭上，另外二支收全部的聲音。不過瓦列芙斯卡嫌麥克風太多，尤其下垂在大提琴上方的二支會影響她的演奏情緒，所以最後只用了四支。中央二支 ORTF DPA 3523，左右二旁各一支NEUMANN TLM50 麥克風，這種麥克風每支要價 7,500 美元。這樣的錄法讓大師滿意點頭，於是高雄那場演奏會時，麥克風也是按照台北的方式吊掛。錄音時盡量保留大提琴與鋼琴的原音，沒有另外加料。二場錄音之後，瓦列芙斯卡聽過二次的錄音，決定採用高雄演奏會那場的錄音，因為她覺得那場演奏會的情緒氣氛比較好，音樂的詮釋與流暢性比台北這場還好。



徐育聖把處理好的母帶交給洋活王秉皇，王秉皇說古典音樂的演奏不能隨便動平衡感，因為那是演奏者所演奏出來的，實際聆聽時我覺得瓦列芙斯卡的大提琴聲音壓過伴奏，不過黃裕昌說那就是瓦列芙斯卡自己想要的，也是她的本性，事實上她的音樂輩份也比鋼琴還高，所以大提琴聽起來主導性強，壓過鋼琴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在洋活聽到還沒壓成唱片的母帶，效果好極了，徐育聖的錄音很自然，充分表現出那把借自奇美基金會十八世紀名琴的美聲。而鋼琴錄音則是規規矩矩，同樣的也把鋼琴該有的晶瑩顆粒、豐富共鳴表露無遺。我也比較過數位母帶跟已經送到台灣的試壓片，二者其實很接近，不過黑膠唱片一定會有唱頭、唱臂、唱盤、唱頭放大器經過的「痕跡」而賦予各種不同的美妙音質音色，這也是黑膠唱片迷人之處。

這次高雄音響展能夠藉著瓦列芙斯卡來台期間，談成為高雄音響展製作黑膠唱片的合約，黃裕昌功不可沒。雖然高雄音響展的規模無法與台北相比，但他一心想要做出有意義的事情，而且從音樂、從本土出發，這樣的胸懷少見。他在高雄所開的南方音響總是有一批音樂愛好者相隨，他也在高雄的電台主持音樂節目，還曾經是台灣唯一音樂雜誌Muzik唯一的南部主筆，他的網站上有很多值得閱讀的音樂、唱片文章，對於推廣古典音樂真是有心啊！

2015年高雄音響展除了推出瓦列芙斯卡的限量黑膠唱片之外，還有一張CD，這張CD的第一首歌就選了「小湊戀歌」中的「勿忘影中人」。有關「小湊戀歌」我已經在網站上po文，有興趣者請找來看。這麼湊巧，「小湊戀歌」也是送到洋活來做Mstering的。我也請王秉皇播放母帶讓我聽聽，跟我的CD有點差別，母帶的聲音比較直接，這是當然的，從母帶到CD畢竟還要經過好幾道手續。王秉皇說CD的壓製也是找他推薦的壓片廠做的，由於壓片場有好幾條生產線，每條生產線因為校正的關係，總是會有些許的差異。王秉皇請壓片場壓了六、七條生產線的片子過來，他從其中挑出三條生產線，指定由這三條生產線壓片，確保品質達到最佳狀態。

今年三月高雄音響展時，大家就能夠聽到黃裕昌、徐育聖、王秉皇為「以時間入味的傳奇」黑膠唱片、2015年紀念CD的成果了。至於「小湊戀歌」已經在市面上發售，是一張值得用心聽的好作品。對了，其實我是第二度到洋活的，第一次是上星期，當天徐育聖也在場。照片都拍完了，回家才發現記憶卡沒有裝上，真是烏龍，總編也會犯這種錯。為了補照片，所以今天又跑了一趟洋活。也因為這樣，所以沒有徐育聖的照片，真是抱歉。